医药卫生是人类为保护和增进自身健康,在与疾病斗争的长期实践中所积累起来的一种科学知识体系,它起源于人类最初的生产活动。因此可以说,自从有了人类,就有了医药活动。今天要探讨锡伯族医学最早的起源问题,这就得涉及到栖息在我国北起大兴安岭北段,墨尔根一带,南抵辽河流域(以西拉木河,及老伦河为中心),东至吉林,西至呼伦贝尔,而以嫩江西之的干河,雅鲁河,绰尔河,洮河和松花江流域为为中心的古锡伯人祖先就已劳动、生息、繁衍在祖国这块土地上,锡伯族祖先在这漫长的原始社会中,创造了远古文化,为本民族的生存、发展,作出了贡献。
我在学习、研究,整理锡伯族传统医药学的工作中,遇到子很大困难。其一点是年代久远;无从考察;其二有些古书籍全部货或部分失传,以致不能探究原书的具体内容,对浩如烟海的祖国医医药学古籍丛书,以种类繁多,卷帙巨大,难以普篇阅读,现只能从锡伯族民间流传下来的原始医疗活动及医疗法中探讨锡伯族传统医药学。一种民族传统医药学的形成、发展和演变,无不与本民族社会历史的进程相关联,是本民族政治、经济、文化、艺术、宗教信仰、舞蹈健身、卫生保健、各民族间医药交流,意识形态的社会生活的反映,也是种民族在与大自然进行斗争中聪明才智的体现。
锡伯族传统医学,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早在遥远的古代,锡伯族祖先在自己的生产斗争中,就已同时开始了维护健康的医药卫生活动,从而导致锡伯族目前流传下来的医药学知识的产生,随着各民族社会历史的发展,以及民族间相互交流往来的结果,民族医药开始了他逐步形成的过程,通过与历史的联系,我们可以摒弃那些掺入其中的宗教、迷信成分,而挖掘出鲜为人知的医药学保障。简述如下。
一、原始的火针法
火针法用于治疗疾病,是锡伯人在民间数千年来,广为流传在民间的治疗方法之一,火针法不断地治疗急性病、多发病、常见病,但以其独特的疗效,简便易行,又经济的特点,受广大锡伯族人民的欢迎,而且普通家庭妇女乃至男女老幼多数人都会这一技术,说明火针法是锡伯族人民世代相传下来的一种古老治病方法之一。锡伯族人民的祖先,经历了漫长的原始群生活。逐渐进入原始氏族时期,就开始了卫生保健的萌芽,如从最初使用打制石器,发展为使用磨制石器,骨角制品与普遍使用弓箭,生产从采集,捕捉,发展到种植蔬菜谷物,驯养家禽家畜,这就提高了保障生活也抗拒凶禽猛兽的能力,衣着从批挂兽皮树叶,发展为织布,缝制简陋衣着,居住从山洞发展至构木为巢,建造简易房舍,这就比较有效的防御严寒酷暑,以防御冻伤、疾病,以适应自然界四季气候的剧烈变化。尤其是人工火的发明,是人类第一次支配了一种自然的能力,能烧制日用陶器,是锡伯族祖先从“茹毛饮血“进而为熟食,更是人类卫生保健前进了一大步,食物烧熟食用,不仅易于消化吸收,而且预防了很多肠道疾病,减少了寄生虫病,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灭菌、杀虫、消毒的作用。也有益于人类的健康生存发展,锡伯族祖先随着社会生产的进步,使人类的卫生保健医院是医疗活动逐步有所提高。同时,在与疾病的斗争中产生了原始的火针方法。火疗法的产生,由于火的使用,可帮助原始人用火御寒,减轻了因长期居住在黑暗潮湿的地方而导致的各种风湿病等疾病,随着火的掌握与应用,温热和刺激可缓解或消除某些疼痛,这就是锡伯族祖先作为热刺激的物理疗法,火针的发明与开端。
由于火针疗法在锡伯族民间广泛用于治病,就目前一般普通百姓家多数人都会此法,它不但治疗各种急性病如:绞肠痛、急性风湿性腰腿痛、急性咽喉炎、急慢性腹泻等疾病的确有可靠疗效。
二、原始的放血疗法
原始的放血疗法是当锡伯族祖先们,由于人体体表患有红肿、节肿、脓疮等病史,最早的治疗方法,可能用骨针或石器刺破脓疮,放血消毒的方法居多,随着社会生产和工具的进步,锡伯族祖先就用此法来放血消肿,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放血法不但用于外科疾病,而且广泛用于治疗各种疾病,如感冒发烧、支气管炎、头痛、鼻炎等疾病,从暴露于体外的静脉中,放出少量黑血,可退热止痛解除病痛之目的。
三、原始的拔火罐疗法
拔火罐疗法,火的使用,为原始拔火罐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锡伯族祖先,在使用烧柴取暖或烧石取暖过程中,发现了因受寒湿引起的病变,有局部取暖过程中,发现减轻某些疾病的状态,又经过实践局部的温热刺激治疗好了的腰背痛,受寒引起的咳嗽等疾病,这方法统称为原始拔罐疗法的起源。从古至今拔火罐疗法师家喻户晓的简便方法,几乎所有成年锡伯族人都会拔罐,说明此疗法已经流传很久了。
四、巫和巫医的斗争
巫产生于原始社会末期,盛行于锡伯族各个历史时期,在远古时代,由于人们生产水平和认识能力低下,对周围的许多自然界各种现象都无法理解,因而对日常生活中的自然现象,风、雷、电、火、雪、疾病,日、月、星、土、地、山、河、生、死等无不感到神秘莫测。于是对人类最有影响的自然物产崇拜。但是,当时的人们仍然摆脱不了自然的威胁,乃求助一些超自然的神灵保护自己,除了自己的长辈而外,还有一种假设的祖先——图腾,在自然崇拜的基础上又产生了图腾的崇拜,后来,人们又幻想着在人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鬼的世界,认为这个世界能给人祸害,锡伯族最初的信仰是对自然神的崇拜,对各种复杂的自然现象无法理解,凡是不可理解的现象,都以为是神所作怪的作用,对这些神灵的崇拜,是祈祷这些神灵保佑自己。
就这样锡伯族祖先产生了对祖先的崇拜,对祖先的崇拜是灵魂不灭为基础发展起来,这便是锡伯族祖先最早的宗教迷信和鬼神观念,随着社会的初步分工,出现了沟通人和鬼神关系的一种专门的人,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巫”。
在原始社会,巫师的主要职责是掌管占卜,从事奉祭祀鬼神,为人祈福镶灾等宗教迷信活动;同时由分管天象和医疗活动。以祈祷、占卜、诅咒,等手段进行所谓的“逐疫”“驱疾”欺骗活动。
有些巫师也窃取了某些医药学知识,将它披上了神秘的外衣。因此,在一定历史阶段出现医巫混杂的现象,从而使他们的迷信巫术活动更有欺骗性,这样,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锡伯族传统医学与建立,在迷信活动基础上的巫医巫术在锡伯族医学史上展开了“医巫”长期斗争和对立的局面。
巫医治病是靠某种超自然力量,故治疗只能借助自然的力量。如果说巫医用迷信活动的方法,能对某些轻微病有疗效话,与其说是鬼城的作用,不如说是不少疾病是靠人体的自然抵抗力及心理的作用,对某些深信鬼神的人们来说,巫医治疗,在某些程度上会产生一些心理治疗的效果,这些客观存在的。但不少疾病终究不能靠这些迷信活动的方法治愈疾病,于是锡伯族劳动人民吸取了人类在与疾病斗争中摸索出来的药物学知识和治疗经验,如锡伯族传下来的治疗“哦喉”、“鹅口疮”用盐锅底霜掺合涂抹患处,疗效显著等都是锡伯族传统治疗的常用药,从古至今巫医的各种活动及治病内容来看,他们使用,迷信的外衣掩盖着传统医学的真正内容,随着锡伯人民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科学的因素最终摆脱迷信的羁绊,是锡伯族传统医学成为一独立的学科而得到发展。
五、萨满教与锡伯族传统医学
锡伯族自古信奉萨满教,分男萨满和女萨满,在古代女萨满比男萨满多而医技高超。
萨满教作为锡伯族的一种宗教信仰。而又是专门从事迷信及治病活动,萨满教的基本现象是信鬼神,万物有灵,又是人和鬼神之间的使者,所以他向鬼神祈祷,向卜,又可作为鬼神的代言人,向人转述鬼神的意愿和要求,有时又可作为鬼神的替身,假托鬼神附体,向人提出要求和接受人的请求,故萨满教人防病,聊气时,都是口念咒语或萨满歌,手舞足蹈,或故意仰面跌倒在地,装作不省人事,以示鬼神附了体,恳求其师祖师爷下凡指点,带话来说出病的病情,后萨满即醒和常人一样。
锡伯族认定的萨满,要成为一个真正治病“萨满”必须经过一种复杂而离奇的仪式后,成为公众承认的名副其实的萨满,正式的萨满叫依勒吐萨满,汉语意为非公开的萨满,也就是不为众人所信服的萨满。
萨满教教规定,要成为一个正式的萨满除经过一种特定的仪式外,跟着萨满师傅学习训练,接受思想的洗礼,虔诚遵守上界的意愿,替上界与下界沟通,然后就跟着带领自己入萨满界的萨满师傅学习“法术”精神,这样连跳几十天,每日宰杀山羊,最后选择一天,举行喝山羊的血,和上“刀梯”的仪式才能真正成为真正的萨满。而依勒吐萨满。这样洒满才能沟通上下界,跳神治病,否则,就是一般洒满,不能跳神治病。
锡伯族请萨满跳神作法是,是遇到以下情形时方请萨满:一是家人患有疾病,经多方治疗无效时;二是家宅不安,屡遭灾难时,请萨满跳神驱邪,向卜,压住邪气。
萨满跳神治病驱疾,身上及头上穿戴特制的衣帽和法具,其帽是用铁片制成,帽前中央有一块玻璃镜,是照妖镜,它能驱归邪,后面中央,有两根飘带,胸前垂一面小钢镜,叫扩心镜,腰围布裙,布裙上面又围十二条飘带,每条都绣有各种图案,在飘带外还围着圆形布条裙子,腰系大小不等的十三超快钢镜(合起来有四五十斤重),为的是跳动起来,让钢镜相碰而震动的声音。把鬼怪吓跑,萨满治病大多数以迷信方式治病,在某些程度上对一些精神神经病,抑郁性疾病可能通过心理作用而治好了病,但是,萨满有时采用野蛮粗暴的仗打患者等不科学的方法,致死致伤不少真正有病的病人,从而导致了医和洒满的斗争更加尖锐,这点具有朴素唯物主义哲学思想,对唯心主义的经学神学观念进行的有力冲击。
锡伯族劳动人民用朴素唯物主义思想指导医疗实践,总结民间流传的医疗经验,在历史上传统医学的发展作出了应有的贡献,随着锡伯族的传统医学的发展,对萨满迷信巫术,逐步认识到其荒诞无知,最后被劳动人民所抛弃。
锡伯族除信仰萨满之外,还是信奉喇嘛教,锡伯族信仰喇嘛教,始于元朝,到了清初,由于朝廷鼓励信奉喇嘛教,所以锡伯族喇嘛的人很多,锡伯有嫩江、齐齐哈尔,伯都纳等地迁来盛京(沈阳)之后,与康熙四十上年集资修建的锡伯家庙太平寺及西迁伊犁河南岸的锡伯族与乾隆四十年又在锡伯营镶白旗(五牛录)修建了靖远寺(亦为喇嘛庙)。就是一座喇嘛庙,庙内有专职喇嘛,锡伯族家家信佛供佛,过年时烧香磕头,事事祈求神佛保佑,喇嘛平时未婚上场合念经,超度亡灵之外,也兼治病。
随着佛教的传入与信奉,蒙医及传入锡伯族医学领域,喇嘛在一定程度上比萨满掌握有一定的医药学知识,喇嘛治病采用医术和宗教结合的方法外,还采用杂方、偏方和草药、动植物药也采用针灸和拔罐。对后期锡伯族传统医药学的发展,并传播蒙医技术作出了贡献。
六、锡伯族民间草药草医的发展
历史上,锡伯族居住在兴安岭以东的深山密林中,以狩猎游牧为主,这座大山里有着丰富的天然资源,草药、动物、矿物,这些丰富的自然资源是“植物王国”、“动物王国”和有色金属王国的誉称,从医药学的角度看,适宜于作为药用植物、动物、矿物药源之多,种类之齐,是全国少有的地区,全国使用的药材,大多产于大兴安岭,可供采集加工利用的各类药源达数百种。特别是一些名药材,如人参、鹿茸、熊胆、熊掌,历史以来被冠以“地道东北药材“的美称,这些极其丰富的药材资源,为世世代代生活在兴安岭,长白山这块土地上的锡伯族提供了向疾病作斗争的有力武器。
锡伯族人民西迁新疆伊犁后,经过几百年的劳动生产活动中,又在伊犁地区、察布查尔县境内采集发现发现了上百种地道药材,后世从民间流传下来的药材并在接受祖国医学并吸收了其他民族医药学知识的基础上,写成了《察布查尔中药学》一书,为整理、继承、发扬本民族民间药材作出了应有的贡献。锡伯族民间医药学,在吸收祖国医药,蒙医学的基础上,与本民族传统民间医学相结合,特别是祖国医学的实践和理论,从而极大地丰富了锡伯族民间传统的医学知识,和提高了本民族的医学水平,在这融合中,仍同时保留着锡伯族传统民间医学的特点。
总之,在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民族医药学的相互融合,是医学发展中必然的规律,各民族间医学的相互渗透,相互交流,互通有无,取长补短是锡伯族民间医学发展到一步,对祖国医药学发扬光大,作出了应有的历史贡献。
由于锡伯民族早期的语言文学的失传,文献古籍材料缺乏,因此,无法一时能全部将锡伯族医药学几千年来遗留的医学系统完整的整理出来,有待于以后各学者去研究、探讨、整理、继承和发扬光大,锡伯民族医药学这一宝库,将会使他放射出绚丽夺目的异彩。
(1996年4月写于乌鲁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