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锡伯族传统医药概况
锡伯族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和医药实践中,造就出不少世代锡伯医名家,发明了很多诊疗方法。据长春市《锡伯佟氏仁德堂》第七代传承人佟靖飞(图克色里·德耶恩比)先生讲述,佟氏锡医《仁德堂》历代医家认真吸取祖先北魏王朝拓跋鲜卑族迄今已有两千年的养生保健医药文化,博采汉医、蒙医、藏医等诸多民族医药之长,传承并发展了本民族的自然医学疗法,如缠指(趾)疗法、面粉疗、瓜蔬疗、吹鼻法募穴诊疗法等,突出了锡伯族的“以食载药,入腹三分,以食载药,入腹化痰”传统医药特色,在治疗疑难杂症方面取得较好的效果,因而锡医《仁德堂》在盛京久负盛名,成为相传百年的老字号。
锡伯族草医治病,惯用黑药,与白药、红药一起形成中医三大药系。据沈阳法库县黄柯氏(锡伯族)家谱记载,清代雍正七年(1929?)皇帝曾手书赦封黄柯氏为“永世为医”,他家还保留有完整的祖传医书。沈阳市于洪区何钧佑(国家级锡伯族民间故事传承人)老先生讲述的《黄柯氏神医传奇》故事里,也说黄柯氏神医是大萨满,从远古到近代,他家世代行医,到四十一代时称阿尔德盟 (有高超技艺、聪明之意) 阿卜。第一百三十七代的阿尔德盟以羊皮和牛筋马尾做了第一部医书,记载了一千五百多年的医药经验。雍正年间,第二百一十八阿尔德盟神医被招进朝廷封赏为世袭御医。可见,锡伯族的医药不仅是从萨满医演变,而且有其古老的民族医药文化,早在1500多年前,其祖先北魏王朝拓跋鲜卑族开凿的洛阳龙门石窟的药王洞中的石壁上就凿刻大量的药方供后人运用。(注:隋唐是鲜卑人执政,其医药文化既保持古老传统又融合了汉民族的先进文化)。2012年,我特意到龙门石窟考察,药王洞的洞门两侧石壁上刻有140多种药方,药方涉及内科、外科、小儿科、五官科、神经科等。这些药方都是在民间能寻到的自然物质,不仅可以治疗常见的疾病,而且还能治疗疑难杂症,如:疗噎方可以治疗食道癌。其中有95个方子,在公元10世纪被一位日本学者收录在《医心方》中,足见它的价值和影响。
二、锡医理论
锡医理论与汉医药既有共同点,又有独自的特色。由于古代拓跋鲜卑早期生活在大兴安岭一带,过着畜牧迁徒,射猎打鱼的生活,长期在野外风餐露宿,其方位感很强,民谚中就有“生向东南,死向西北”的说法。锡医理论讲究’天人一理”,认为:上为天,头在上,上为阳,方位在南;下为地,足在下,下为阴,方位在北。“天地合,人则百病不生,头足合,人则气足血旺”。他们以取像比类的方法,将人体视为靶子,人体所患的疾病亦视为靶子,人们摄取的食物和服下的药物则视为弓箭,把人的头颈。四肢如同分布于中、西、北、南,犹如箭靶的支架体系,五脏六腑的功能弱强好坏必然体现在头颈、四肢上,所以有“支架不离靶身体就不垮”的说法,认为医生治病的过程就像箭与靶的关系,治病如同射箭要稳准狠,才能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
近代,具有代表性的东北锡医《锡伯族佟氏仁德堂》,距今已有170多年的传承历史,第七代传人佟靖飞(图克色里.德耶恩比)现居住在长春市,《仁德堂》世代医家较完整地记述和保留下来了锡伯族医药的“靶相学说”理论,使我们较详细的了解到锡伯民族医药文化的精髓。《锡伯族佟氏仁德堂》还依据锡医古老的“靶相学说”理论,总结历代医家临床经验形成了独特的“三部诊病法”,即把人体分成上、中、下三个部分,上部为头面、颈项上肢,病症多属风湿、风寒、中风之类,这是因为风性上行所致;中部为胸腹、腰背(含脏腑),病症多属气郁、火郁、气滞、血瘀之类,这是因为气火多发于中;下部为后阴、下肢,病症多属寒湿、湿热、中气下陷之病,这是因为水湿下趋引起。
三、锡医靶相学说
锡伯族医药(简称“锡医”、“锡药”)与汉医药既有共同点,又有独自的特色。由于锡伯族在远古世代是渔猎民族,善于骑马射箭,其方位感十分强烈。锡伯族民谚中就有“生向东南,死向西北”的说法。他们以取像比类的方法,将人体视为靶子,人体所患的疾病亦视为靶子,而人们摄取的食物和服下的药物则视为弓箭,认为医生治病过程就像箭与靶的关系,治病如同射箭要准要稳要狠,才能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
具有170多年历史的现代锡医《佟氏仁德堂》世代医家,较完整记述和保留下来锡伯民族医药的“靶相学说”理论,使我们较为详尽的了解到锡伯民族医药文化的精髓。锡医理论认为,世上有天地之分,就有阴阳之别。上为天,头在上,上为阳,方位在南;下为地,足在下,下为阴,方位在北。“天地合,人则百病不生;头足合,人则气足血旺”。人体的“靶相”分为三层:最里层为中,人体脾居中,犹如旭日升化为统。脾(土)是后天之本、生化之源、气血之仓,在人体的生命活动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脾脏畏湿忌思,窍在口形在肉动在哕护在长夏,宜化宜歌。最里环(称做中环)与最外环构成五脏所在,外环称作脏环,外环分布有肺、肾、肝、心,其方位西、北、东、南;里外之间为五腑(即中环也叫腑环),分布有胆、胃、大肠、小肠、膀胱,其方位在东北、东南、西阳、北阳、南阳。锡医认为:中外环的五脏藏精气而不泄,没有直接转化功能,因而属阴;中环五腑转运化物而貯藏,具有直接转化的功能,因而属阳。脏腑为主仆之间的关系,脏为主,腑为仆。“有主无仆,其皮无毛;有仆无主,其毛难附”。心(火)居于上,方位在南,畏暑忌喜,窍在舌形在脉动在忧护在夏,宜长宜笑。心与脾之间小肠相连。肾(水)居于下,方位在北,畏寒忌恐,窍在耳形在骨动在栗护在冬,宜藏宜呻。肾脾之间膀胱相连。锡医认为,人体既然有上下之分,就应有东(右)西(左)之别。西(左)为命,命在气,气在膈,西(气)为阳;东(右)为性,性在血,血在胰,东(血)为阴。性命相关,且性命双修。肺(金)居左,方位在西,为命为气,畏燥忌悲,窍在鼻形在皮毛动在咳护在秋,宜化宜歌。肺脾之间大肠相连。肝(木)居右,方位在东,为性为血,畏风忌怒,窍在目形在筋动在握护在春,宜生宜欢。肝脾之间胆胃相连。人的头颈、四肢如同五脏五腑分布于中、西、北、东、南,犹如箭靶的支架体系,五脏五腑的功能强弱好坏必然体现在头颈、四肢上。所以,锡医说:“支架不离靶,身体就不垮。”
锡医将纵贯靶环的上下竖线视为人体的大梁骨(脊柱),又将其横行东西的中心轴线视为以胰(性)血位东,以膈(命)气位西的生命线,故而有“竖为山川(骨),横为河流(血)”的拟喻。在锡医看来,没有“三焦”的概念。他们认为,脏为阴,腑为阳,只有阳气穿行于阴气之间,人体生命才会获得动力和活力。五脏因脾居中,除其方位不分东西南北外,其它四脏(肺、肾、肝、心)均各有西北东南的方位之分。大梁骨(脊柱)将人体分为东西两半。大梁骨(脊柱)南部(即上方)落座珍珠塔(即颈椎),北部(即下方)落座凤凰台(即骶椎),因其是东西分界线,又受到天(头)与地(足)之间的挟持,因而最宜受到侵扰。大梁骨(纵线)一旦发生问题,就会波及到五脏五腑,使天地不宁,东西不畅。锡医认为,珍珠塔与凤凰台既是人体致命的重要部位,又是治病施药的关键所在,故而锡医世代传承“上有七层珍珠塔,下有八孔凤凰台”之说。
四、三部诊病法
《锡伯族佟氏仁德堂》在总结历代医家临床经验的基础上形成了锡伯族独特的“三部诊病法”即把人体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上部为头面、颈项、上肢,病症多属风湿、风寒、风热、中风之类,这是因为风性上行所致;、中部为胸腹、腰背(含脏腑),病症多属气郁、火郁、气滞、血瘀之类,这是因为气火多发于中;下部为下部为前后阴、下肢,病症多属寒湿、湿热、中气下陷之病,这是因为水湿下趋引起。
古老的锡医以“风、火、水”三种自然物质拟喻致病因素,将吉凶生死概括为东南向与西北向,归结为离不开他们生存的自然环境和客观因素。这就是锡医所说的:“生有所居,死有所归,居归定生死。”锡医指出了万物“生是过程,死是归宿。”正是锡伯族这种特有的靶相方位医学理论模式,决定了在施用传统自然医学治病中的独到之处。如锡医治病中特别注重引经药物的使用,力求引经入药达到预期的治疗效果;形成了在人体后背呈“韮”字型的刮痧疗法;以“脾俞”为中心的放射型拔罐疗法等。
以锡医“靶相学说”理论为基础,以锡医“三部诊病法”临床实践经验为指导,在治病救人辨证施治上发挥出锡医锡药应有的疗效。比如,采用锡医的“逆通法”治病时,南方(心)与东北(胆)相通,心病怔忡,以暖东北(胆)为主;东北(胆)战栗癫狂,以清凉南方(心)燥热为宜;东方(肝)与西阳(大肠)相通,疏通西阳(大肠)路畅东方(肝),湿热解除;中方(脾)与南阳(小肠)相通,内中(脾)之病宜泻南阳(小肠)之火;西方(肺)与北阳(膀胱)相通,清利北阳(膀胱)之水,西方(肺)则平安无恙;北方(肾)与东南(胃)相通,调和东南(胃)之气候,北方(肾)则和谐之妙也。
锡医“靶相学说”的研究者佟靖飞介绍说:以锡医“靶相学说”理论为基础,以锡医“三部诊病法”临床实践经验为指导,在治病救人辨证施治上可以发挥出锡医锡药应有的疗效。比如,采用锡医的“逆通法”治病时,南方(心)与东北(胆)相通,心病怔忡,以暖东北(胆)为主;东北(胆)战栗癫狂,以清凉南方(心)燥热为宜;东方(肝)与西阳(大肠)相通,疏通西阳(大肠)路畅东方(肝),湿热解除;中方(脾)与南阳(小肠)相通,内中(脾)之病宜泻南阳(小肠)之火;西方(肺)与北阳(膀胱)相通,清利北阳(膀胱)之水,西方(肺)则平安无恙;北方(肾)与东南(胃)相通,调和东南(胃)之气候,北方(肾)则和谐之妙也。
锡伯族先人在渔猎过程中很早就观察到,树上结出的果实,因所处方位不同而发生变化,当面向南方的果子熟了,显出深黄色;东面的果色是淡黄色;西面是青的;北面的果子很小,未成熟。树木也因方位不同而存在变化,东南方向枝叶繁茂,西北方向枝叶稀疏,而且在秋季较早枯黄落叶。树木透露出天机,宇宙能量是从北逐渐增大的,人体能量也是从北(足部)向南(头部)自下而上逐渐增大的。锡医认为,人体如同树木,其西方(左)较东方(右)脆弱,容易遭受侵扰而罹患疾病。也正是因为人体南方(头部)能量大而易损,人脑在18岁之后开始衰老,体现在北方(足部)步态协调性日渐衰退与南方(头部)记忆能力逐步下降。锡医这一客观认识,在今天看来实为难能可贵。这就是锡医所说的“天人一理”。
(本文根据佟靖飞、白长友、巴林清主编的《谈古论今话锡伯》改编,吉林省民俗学会锡伯族医药文化遗产研究中心、吉林省长春市佟氏德仁堂锡伯族医药文化研究所2009年8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