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少年时期,还不晓得马克思、列宁、斯大林,却在心灵深处惟一推崇的是关俊彦同志。
他参加过反对袁世凯的称帝,五四运动的查抄焚烧日货,以及以后的反帝反封建运动。
1961年我到延吉探亲,途径长春,去会见关俊彦同志,亲切相谈三昼夜。老战友的亲切会见,竟成了永世诀别……十年浩劫中,搞喷气式,关老年时已高,感冒转肺炎,肺炎转尿毒症,亲属要求进医院抢救,专案组的一个人说:“算了吧,他已是85岁的人了,够本啦”。
关老曾组织各族群众抵制日本人毁灭性的强制开采延边资源。
辛亥革命后……延边要办一所初等农业学堂,派士绅到奉天省开原县请来了奉天农业学堂毕业的关俊彦。1912年到职,任主任教员,上课兼管行政,等于校长兼教员。学校停办,,热心教育的关老到延吉永智乡,找来原来开原农校毕业同学,筹建一所模范小学,自任校长,后改为延吉县立第二小学校。1913年调龙井村商业局小学任校长,1914年调任和龙县立第二小学任校长,1915年调任和龙县劝学所长,1918年11月调任延吉县立第二中学学监。从1919年搞群众运动,他成了一位卓越的革命职业者。从1924年到1931年任和龙县教育局长。这时关俊彦成为延边最有声望的士绅,利用他的声誉和在群众中的威信掩护了大批革命志士。
1923年到1928年我在延吉县第六小学当教员,因反对校长张香圃与教育局张品三失败而被开除教育界。在走投无路之际,我到和龙县教育局去找关俊彦同志。关老幽默地说:“教育界人多的很,延吉县、珲春县、汪清县被开除的教育界的‘危险分子’都在和龙,包括在吉林和你一样被开除的金日成在内,和龙县的教育界欢迎所谓的‘不规分子’,我不是那些任人宰割的羔羊。”
朝鲜的革命志士朴一忠、朴以权、东北抗联的李红光,连金日成同志都在关老掩护下从事革命工作。
“九一八”后,追随关俊彦同志的人,绝大多数在日本特务通缉追捕之下,成了共产党人的有朴松傑,李红光,金日成,徐振绩等人参加抗联……
我的老战友,革命的带路人,他自“五四”运动后,一直抗日,反对日本侵略中国。反对日本在天宝山开矿,反对日本采伐长白山的森林,杀过日本的走狗密探,掩护大批朝鲜独立党人,支援朝鲜志士抗日救国。“九一八”后,他在延边无法生存就逃亡关内。在反对日本修建铁路时作为农工商学的总代表赴南京请愿。
“九一八”后,关老在北京避难,……他生活很困难,关老写信给山西省建设厅长田见龙,为谋得一份工作以维持家庭生活。田见龙很欣赏关老德才,先给安排了建设厅的视察员,后任水利管理局局长。关老又把一批延边流亡失业人员安排在水利局工作,解决部分人的就业问题。
1933年到1934年,我是地下党从洛阳经潼关过风凌渡,到洪洞的交通员。我曾两次送党内文件,在潼关把文件交给董崑一,到洪洞把地下党机密文件交给关俊彦同志。
关老为人任劳任怨,大公无私,有人在挖渠时得一珍贵文物,是公孙杵臼一把宝剑,剑柄铸字不认识,关老识钟鼎文,得剑的人把剑送给关老,关老非但不受,涴訁谢绝。
1942年关老在北京做党的地下工作。因叛徒告密党组织遭到破坏,关老被日本宪兵队逮捕。关老在狱中敌人用电椅、老虎凳等酷刑逼供,关老在敌人严刑拷打面前,始终坚贞不屈,表现出了一个共产党员视死如归的革命精神。
八路军进军东北,号召东北籍干部回到东北工作,当时关老随“八路军”回到了东北,担任延边地区的特派员。解放后历任吉林省人民法院院长、吉林省副省长,省政协副主席等职。我认为关老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革命的一生,不仅是锡伯族的光荣,也是我们党的光荣。
(本文原载那启明等著《中国锡伯人》,辽宁民族出版社2012年12月版)